前文请戳: 8.
想寄刀片的,拜托看完了这章,再好好考虑一下嘛(委屈脸)
过山车也是车嘛(哭泣脸)
以下正文:
——————————————————————
9.
松本从很早以前就认识樱井了。
松本知道关于樱井的许多事。
松本知道他喜欢荞麦面喜欢贝类,知道他踢球时用左脚,弹钢琴时一定会摘下手表。
知道他曾参加过童子军,但只过了一个星期就退出了。
知道他从小被教育,要遵守时间。
知道他不把桌子上的食物吃光就不会罢休,知道他吃火锅会需要许多蘸汁,所以跟他一起吃火锅的人碗里都是干巴巴的。
知道他染了头金灿灿的黄毛,知道他肚脐上穿着脐环。
知道他会唱rap,也尝试自己写词。
知道他穿酱油溏心蛋的玩偶装,只露出一张娃娃脸的样子有多可爱,所以松本把这支cm录下来,每次看的时候都忍得两手汗湿,怕自己冲动起来会一口气吃掉冰箱里所有这种牌子的溏心蛋。
知道他会因为什么难受,知道他因为什么笑。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
但现在,松本不这么想了。
他没想到他会为了救他,而舍弃自己的生命。
他更没想到,当他为自己舍弃生命时,他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既发不出声音,也流不出眼泪。
仿佛连魂魄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但樱井只用自己染血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耳光,他的魂魄就回来了。
「笨蛋松ちゃん,我还没死呢……你那什么表情啊……」
啊,嘴又撅起来了呢,是要他去吻吗?
樱井蹙紧了眉,用另一只死死攥住刀刃的手,把刺在肩窝里的匕首拔了下来。
刀尖入血肉有一二分,拔掉后,刀口就留下个浅浅的血窟窿。
那匕首是被樱井拿手掌生生接住的。
樱井用那只带伤的手掌,捧住松本的脸,给了他一个带有鲜血滋味的吻。
松本的脸上留下了一块血手印。
他的脑子持续掉线中,欸?怎么大野传授的忍术里,还有空手接白刃这一招的吗?
直到樱井大笑着说,哈哈哈哈什么空手接白刃啦,那家伙刚刚就被我打得半死不活了,哪儿还有力气刺得更深——松本才发现,自己把上面的话说了出来。
松本呆呆地看着把自己笑成表情包的家伙,突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脸颊。
「嘶……疼……你干嘛!」
被捏歪了表情包,樱井一巴掌打掉了松本的手,然后拿圆眼睛瞪他。
哦,不是梦啊。
他没死啊。
没死啊。
是真的没死啊!!!!!!!
松本抓住那只手,虔诚无比地吻在那道横贯了掌心的伤痕上,那伤口里涌出的鲜血的滋味,同樱井刚刚给的吻一模一样。
「那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松本的脸沉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去。
「欸?你说我身上这些?是刚刚那家伙扑到我身上时沾到的嘛,又不是我的血……」
樱井的反手捂住肩窝里的刀伤,满脸“打架厉害又不是我的错你那么凶干嘛”的委屈神色。
直到一滴,或是两滴冰凉的液体,滑过松本脸上的血手印,滴到樱井的额头上时,樱井才发现事情的严重。
又哭了,他把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儿,给整成哭包了。
松本的脸就在他视线的正上方,那因泪湿而柔软的黑瞳,是他不忍触碰的脆弱。
松本用指尖拧住他的下巴,用力吸了下鼻子,然后狠狠地吻他。
「以后再敢替我挡刀子,我就做到你一辈子都下不了床。」
松本嘴里含着他的唇瓣,表情凶狠地说。
「你是傻瓜吗?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樱井也含着松本的唇瓣笑了起来。
「我一样哦,松ちゃん……」
「嗯?你叫我啥?」
「松……松ちゃん?」
「……冈田是谁?」
「欸?是同事务所的前辈啊……啊……你干嘛……混蛋我还受着伤呢……别咬那里……唔……嗯……」
松本不顾樱井的坚持,还是报了警。
在医院处理过肩膀与手掌的伤口后,又跟警察做了笔录,一切事了,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松本打电话给浪矢桑替樱井了假,正要把樱井送回家时,发现自己的车子由于来时的路上连闯红灯又违章停车,已经被交警扣留了。
还带着受伤的樱井,松本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警局叫车回去,正犹豫要不要给自己那位也许已经回归大海的怀抱的马内甲桑去电话时,一位小警察却跑来通知他说,有人来接他们了。
扶着樱井来到警局门前,在看到打开一半的车窗里,坐在后座的人后,松本的脸都僵了。
那是戴着一副墨镜的樱井俊,传说中艺能界真正的大佬。
樱井唤了声父亲,下意识就要往车里走,却被松本扣住手腕,拉到了自己身后。
樱井俊在墨镜底下微笑,是冲着樱井的,「翔,恭喜你杀青。」
樱井愣住了,扭头去看把自己的手攥得生疼的松本,却看到一张气鼓鼓的黑包子脸。
「翔是不会跟你回家的。」松本又把樱井往身后护了护。
「为什么我要听一个让翔受伤的人的话呢。」樱井俊扶了扶墨镜,撇起了嘴。
松本的脸于是更黑,更像包子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三十岁,还是三岁。樱井叹了口气,把被松本攥住的那只手摇了摇,「没关系的,松ちゃん……那是我父亲啊。」
松本低了头,沉默良久,才终于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松开了抓着樱井的手。
樱井用指尖悄悄回握了一下松本,就披着他的外套,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里。
樱井俊摘下墨镜,朝松本晃了晃,就关上了车窗。
车开走了。
自那以后又过了三天。
樱井始终没有回家。
这三天间,松本既打不通樱井的电话,也见不着他的面,整个人已经焦躁到了轻轻一碰就会爆炸的地步。
原来会这样痛苦啊,松本想,他居然把那家伙一个人扔下,还一扔就是一个多月。
仅仅三天,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啊。
他曾不止一次,想要冲去樱井实家把人抢回来,最后却在大野与相叶的劝阻与挑拨下,与二宫打了场长达一天一夜的游戏,最终释放掉所有精力,整个人累瘫在了地上。
醒来时,那三个榨干他的家伙已经不见了,只给他留下满地杂乱的VR设备,与散发出奇怪味道的厨房。
厨房?散发奇怪味道?厨房???
呸,这种奇怪的味道他还真没在别人那里闻到过——上一次闻到这种味道,他拉了整整两天肚子,拉到自己腿软。
松本顾不上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天而僵硬酸涩的关节了,跳起来,往亮着灯的厨房冲去。
「樱井翔你给我出来!谁允许你进厨房了!!!」
松本发出一声怒吼,一把拉开了厨房的门,结果就同里面正要往外走的人撞了个满怀。
一盘看不出材料,甚至看不清颜色的炒饭摔在地板上,盘子碎了,饭居然没有散开。
松本被撞得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里面的人也是。
松本盯着那盘无法描述的炒饭,里面的人也是。
「欸?我好不容易才做的炒饭……」
樱井皱了眉,可怜巴巴地想把炒饭尸体捡起来,下一刻,就被松本扭过腕子,狠狠地抱进了怀里。
「没关系……没炒饭吃,我可以吃你。」
松本在樱井耳边咬着牙说道。
「松本桑……你这是,想要潜规则我吗?」
樱井用手臂搂过松本的后颈,咬着唇笑了起来。
相思成狂,是他们彼此都熟知。
这想念变成近乎疯狂,近乎痛苦的欲念,与日俱增。
后来松本打电话给浪矢桑,帮樱井多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