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在夜晚里,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
我要起来,游行城中
在街市上,在宽阔处
寻找我心所爱的


微博@先生买盐吗
会有很无聊的小影评或读书摘抄或原创或无脑转发,谨慎关注

[JS]红白(5)

前文请戳:1.    2.    3.    4.


天下间有那么多倔强与固执,而樱井先生的,特别使人心疼。


以下正文:


————————————————


    樱井向科室请了假。他要带着身心俱疲的母亲,与弟弟的骨灰回群马的实家。

    中居大手一挥给了十天假期,说是就当提前预支了年假,他希望樱井能好好休整几日,他最近的状态实在糟糕,用堂本刚的话来说,就是“看起来随时都会像茶杯一样碎掉”。

    松本想请假陪他回去,但不出所料地,被拒绝了。

    樱井回实家后,松本反而往产科溜达得更勤了,木村警告了他好几次,却偶然间被松本撞破了他躲在中居办公室里享受产科主任特供的茶水与按摩。松本倒不以为意,只是后来,再也没收到过木村的警告。

    光一知道这件事后,也见缝插针往产科跑,对此木村很气,非常气,于是几乎把全套家伙什儿搬到了产科主任办公室,打算揪两个混小子现行。

    光一被抓回去过四次,而松本一次都没有。不是因为松本躲闪技能高超,而是因为光一目标太大。

    两人黏黏糊糊挤成一堆,那目标能不大嘛。

    松本却只有一个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樱井不在,明明自己每天忙得要死,却仍是抽空就跑去产科溜达。

    这大约是因为,那里留着樱井的气息吧。

    也不干什么,有时就坐在樱井的办公桌前,手里把玩他用的秃了尖的钢笔,一边听堂本横山菊池他们胡闹。他性格古板固执的恋人,桌上摆满了医学书籍与杂志,却近乎孩子气地保留有一只小学生用的文具盒,与一只掉漆的天狗面具。

    文具盒的来历不清楚,但天狗面具却是两人第一次约会时,松本送给他的。

    那是在一次夏祭庙会上,松本戴着天狗面具忽然出场,将樱井骇得不轻。当烟火盛放于夜空中时,他让樱井吻自己一下,而樱井却把面具扣在他脸上,继而隔着面具吻了他。

    他永远也忘不了,烟花栉次盛开又熄灭,微弱的火光始终在樱井漂亮的双眼里跳动。他一紧张就会舔湿的唇角,他腻着汗液的,透出可疑的绯红的颈项。

    自然,当天晚上他要求戴着面具做/爱时,被樱井果断拒绝了。

    松本第一次在樱井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这张天狗面具时,拿着它傻笑了许久,直到被樱井脸红着夺回,强词夺理地说,家里没地方放了才放在这里的。

    说谎。

    樱井待在医院的时间,比待在家里的时间要多的多。他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能时常看到的地方,这是他的习惯,松本早就知道。

    有时候,松本也会去病区转转。樱井主管的病人里,有一位名叫早见直子的二十三岁女性,她曾是松本主管过的病患,因为她在怀孕1个月时,查出了一侧卵巢的恶性肿瘤。

    原本立即中止妊娠,尽早进行手术治疗与化疗才是正确的选择。但直子本人则选择继续妊娠,且态度强硬,任何劝说都听不进去。

    松本知道直子的故事,她本人是孤儿,同孤儿院里一同长大的玩伴相恋并结婚,但她的丈夫在她刚刚查出怀孕的时候,突发车祸身亡了。

    直子已经妊娠32周,肚子里的孩子尚未足月,但直子等不了了。她必须尽快行剖宫产诞下孩子,然后接受治疗,或许尚有机会延长几个月的寿命。

    32周的早产儿,离开母体已经可以存活。直子最终同意了接受剖宫产。

    松本几乎每天都会去探望直子,她从妇科转至产科还不到一周,而剖宫产后,则需要立即转回妇科。松本不承认自己是因为看到樱井得知直子的故事后那一瞬间的黯然而心软,即使作为医生,他也有必要关心自己的病人。

    他们共同的病人。

    在樱井离开的第九天下午,松本如往常一样,去病区探望早见直子。敲门并获得进入允许后,松本才走入了病房。直子正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一张张翻看过去的超声检查报告,略显浮肿的面庞上苍白而干燥,全无年轻女孩的娇俏神采,却带着让松本不敢轻易打扰的庄重神情。

    直子将最近的一张报告拿给松本看,微笑着说,「她长得很快……」

    是她,是个女孩。

    吸收母亲生命而存活下来的婴孩,健康地成长于母亲体内,企盼同这个世界会面。

    松本被超声报告里,那个用模糊的图形与色块勾画出来的生命体吸引住了,他不禁开始想象,樱井在替一位又一位母亲接生时,心里会想些什么。

    松本还记得,他曾半开玩笑地问樱井,以后会同女性结婚,并共同生育小孩吗?

    樱井的回答,是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犹豫的“不会”

    至于原因,他不依不饶地追问了很久,樱井才告诉他,他不可能生下一个带有致病基因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像修或舞那样,在病痛中徒劳挣扎,最后死去。他承受不了更多的失去了。

    松本几乎抑制不住地,开口问了直子一个愚蠢的问题,「为了这个孩子,值得吗?即使她以后不得不孤独地长大,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有可能重现在她身上?」

    直子笑了起来。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就有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神采。

    「即使必须孤独地长大,即使会遭受数不清的挫折与磨难,即使她以后会怨恨父母,既然无法养育,又为什么要将她生下来。」直子低头,轻而温柔地抚摸着高耸的腹部,眼里有湿润的笑意,「即使如此,她也有权利看看这个世界……代替我,和孩子的父亲。」

    「更何况,也未必就糟糕到不可救药……你看,连我这样的人,都能有幸遇见孩子的爸爸,同他结合,并在世上留下带有他血脉的孩子。」

    直子抬眼望向松本,对他笑着说道。

    松本拿着32周胎儿的超声检查报告,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对樱井翔的思念,遮天蔽日而来。

    

    樱井在实家自己曾经的小房间里,整理好明日回东京的行李后,突然心血来潮,翻起了大学时期的旧物。

    他在一堆乱糟糟的牛仔运动裤里,找到了一盒未拆封的安全套,然后回想起它的来历,慢慢地红了脸。

    除了松本润,大约没人能在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就送对方一盒安全套做礼物的。

    那是大学三年级,接近暑假的时候,期末考基本已经结束,而樱井参加了分子生物学系的开放性实验,不得不在学校多留一段时间。

    松本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也加入了樱井所在的小组,但这偏偏是一个在实验课上都能打瞌睡的半吊子,平时除了洗烧瓶以外,就只能变着法儿地骚扰樱井。

    樱井对他的骚扰采取冷处理,既不抗拒也不接受,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像从前一样,在面对松本时,做到心静如水,波澜不惊。

    他漠然地,注视着自己左右摇摆的心脏,并因那些幼稚而柔软的情感而感到可笑。但他放任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越过界限,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他主动,还是受到了蛊惑。

    他们第一次做/爱,是在实验室里。那的确不是一个舒服的,适合情事的地点,但在当时,他们别无选择。错就错在他放任自己相信松本,能在离心机结束工作前,将小憩一下的自己叫醒,却没想到,松本那个混蛋,居然自己睡着了。

    一觉醒来,实验室的灯都暗了,机器也停止了工作,而松本那张睡得香甜的浓颜,就在他眼前,不足五公分的位置。

    实验室的师兄师姐平时小睡的地方,是一处隐蔽的角落,所以门卫关灯锁门时,根本就没注意到里面还有人。

    他们被锁在了实验室里,整整一夜。

    他们有整整一夜的时间,可以将关系推动一大步,轻轻松松越过界限。

    事先,樱井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查阅过相关书籍与影视资料,甚至去病院体验了一把直肠直检,因此他不无遗憾地发现,自己不得不指导毫无经验的松本如何做。

    但实际体验,可比直肠指检疼多了。他在松本进入的时候,几乎要尖叫起来。

    樱井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忘记了安全套。

    为了不弄脏实验室,他只能气喘吁吁地,发狠地要求手足无措的松本射/在里面。

    结果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脸红得像被晒伤一样的松本送来的安全套。

    樱井当时就气得不行,直接把安全套丢进了垃圾桶。等松本走后,他又把它捡了回来。

    竟当作纪念品一样,保存到了现在。

    樱井被手机铃声从回忆中惊醒,慌忙接通了,才发现对方是松本。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像离自己很近一样。

    对方向他问好,天气,饮食,睡眠,啰啰嗦嗦了一大堆,而樱井只问了早见直子的情况。他放心不下这个女孩子,手术安排在下周,但女孩的身体状况,实在让人堪忧。

    松本以略带失望的语气,详尽陈述了直子的情况。他是一名合格的医生,对待病人绝不会轻慢。

    樱井还要再问中居尼桑,松本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比起这些,你能不能先帮我开个门,我在你家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了。」

    樱井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几乎是飞奔出房门,带着自己不争气的心脏,跳下玄关,一把拉开了门。

    松本就站在门外,站在夜色里,冲他笑得露出了牙齿。

    樱井手里还握着手机,松本也是。

    松本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晚上好,翔桑。」

    

    樱井拽着松本,像两个偷情的高中生一般,蹑手蹑脚地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樱井还来不及斥责松本胡闹,就被松本压在小床里,不由分说地吻上来。

    他明天就要回东京了,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得嘛?

    樱井心里有气,下嘴也就分外的狠,把松本咬出了血。

    血腥味一点都不陌生,被人拥抱的感觉也很好,樱井渐渐放弃了挣扎,任由松本抱着他打了个滚,钻进了被子里。

    一吻毕,樱井拽着上方的松本的衣领,冷笑着说,「你就那么饥渴吗?」

    「可我真的很想念翔桑嘛……难道翔桑不想念我吗?」松本语气里有满满的委屈,手指却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起了樱井的睡衣纽扣。

    「难道那盒安全套,不是给我准备的吗?」松本解开了所有纽扣,凑在锁骨上咬了一口,伸手就要抓掉在地上的小东西。

    「笨蛋!那早就过期了!」樱井急急忙忙地喊到。

    「没关系,我有带新的哦。」松本捏着樱井的脸颊,笑出志得意满的模样。

    樱井还来不及斥责他为什么要随身携带那种鬼东西啊,就又被松本深深地吻住。

    樱井总是来不及。

    

    「呐,为什么不能跟你一起回东京嘛。」

    松本穿着樱井的睡衣,搂着樱井的腰,腿夹着樱井的腿。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这种被迫亲密的姿势几乎是不可避免。但松本却甘之如饴,甚至思考起把家里那张大床换成单人床的可能性。

    樱井换上了新的睡衣,已经快要睡着了。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答,「笨蛋……要是被妈妈发现……早上起来家里忽然多了一个人……她会……被吓到的……」

    松本觉得他黏嗒嗒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又捧着他的脸吻,却被渴睡的人一巴掌糊在脸上,继续迷迷糊糊地说,「别闹……还有三个小时……你再睡会儿……不然开车……会困……」

    之后就再没了声音。

    松本把被子扯上来,裹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他觉得自己能够一直这样,听着这个人纯净安稳的呼吸声,直到世界都消亡。

    他忽然心念一动,贴着樱井的耳朵,低声问了一句,「翔桑,我们收养个孩子好不好?」

    但樱井已经睡熟了。

tbc.

评论 ( 31 )
热度 ( 132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夏半衣秋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