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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与灵药 (5)

非常可怕的过渡章节。

不开过山车的我……还是我吗?

下章大约会有肉,吧。

根本停不下来。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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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贺兼人在二十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双腿。他为前代松本组组长挡了一颗子弹,那粒子弹恰好击中了他的脊椎,让他成了一个再也站不起来的废人。
    
    那粒子弹教会他一件事——人生总是充满机遇,你不抓取,它们就会逃跑,跑进别人的口袋里,然后,别人会用本属于你的机遇,来杀死你。
    
    和贺失去了自己的双腿,但他抓住了机遇,也保住了命。
    
    今天是和贺的五十岁大寿,来赴寿宴的宾客几乎遍及黑白两道各方势力,连现任组长身在海外的大野组,都遣人送来了礼物。
    
    和贺其实并不确定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这一天是他来松本组的日子。那时他只有4岁,是被母亲牵着小手,带到先代组长面前的。
    
    母亲告诉他,这是他的父亲。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姓松本,而他却要跟着母亲姓和贺,正如他不明白,父亲不允许他叫自己父亲一样。
    
    他只知道,自那以后,他再不曾见过自己的母亲,而直到三十岁之前,他再不曾庆祝过生日。
    
    和贺也从来没有试图寻找过他的母亲,那是一个抛弃自己女人,对和贺来说,这样的女人丝毫没有意义。
    
    父亲说,他必须发誓效忠松本氏唯一的继承人,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是一个暴君一样的男人,比和贺年长十岁。和贺曾问过自己,如果不替父亲挡那颗子弹,如果他没有失去自己的双腿,那么他有资格被父亲与哥哥完全接纳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和贺利用从暴君身上汲取而来的残忍,与暴君对他的信任,杀死了暴君。他成了被人们拥戴的弑君者,至少表面如此。
    
    为了维持这个光鲜的表面,他甚至在寿宴上,替自己有趣的侄儿安排了一个座位。
    
    可惜的是,他的侄儿当然不会来。他在新宿任何一个角落露面,和贺都能清楚看到。和贺会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的侄儿再准备一场葬礼,像他为他父亲准备的那样。
    
    连葬礼也是光鲜极了的,没有一丝角落藏污纳垢,不会有。
    
    和贺当然喜欢他的侄儿,和贺喜欢有趣的年轻人。他无法拥有自己的血脉,所以他甚至考虑,身死之后,把松本组交到松本润手上——只要他发誓效忠自己。
    
    但这孩子被哥哥宠坏了,只知道一味意气用事。杀父之仇又如何?和贺不太明白这孩子的想法,难道父亲不就是用来杀的吗?连和贺自己,都跟哥哥一起,亲手杀死了他们的父亲。
    
    自然,这并不妨碍和贺对自己的侄儿报以赞赏。和贺中意有趣的年轻人,譬如十五年前,他从一位带着家人一起自杀的,私立医院的院长手里得到的孩子。
    
    他为了得到这个孩子,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与代价,但幸好一切都值得。
    
    他把那个孩子留在身边,仅仅是调教他,就花费了两年时间。他养那孩子,像养金丝雀一样,小心且费心,然而他第一次尝试触碰那孩子时,他还是把自己哭坏了。
    
    譬如将他从寿宴主厅叫到会客厅,带着一具尸体来见他的二宫和也。这同是一个有趣的孩子,五年前这孩子也承诺给和贺一具尸体,大野组组长的尸体。这孩子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削弱了当时势头正盛的大野组的力量,使它一蹶不振,再也无法同松本组相抗衡。
    
    和贺能送他半个松本组,但这有趣的孩子,却只要他手里的金丝雀。
    
    那么现在,他送一具尸体过来,会向他承诺什么呢?
    
    和贺转动轮椅,来到三岛的尸体跟前。他没有看端正地跪在自己面前的二宫,而是揭开了蒙在尸体身上的白布,看了眼三岛胸前的枪伤。
    
    近距离,正中心脏,杀人者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死。
    
    和贺状若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你给我的解释。」他说,「翔在我身边时,就是个乖孩子。他不会用枪 更不会随便杀人。」
    
    二宫抬头同和贺对视,目光平静。「但乖孩子是会长大的。」二宫望着和贺说,「而且,翔在您身边时,您就知道三岛对他抱有肮脏的想法了,却从来都没有为此采取过措施。」
    
    「难道,您希望看到三岛他犯上忤逆吗?」二宫加重了语气。
    
    冠冕堂皇的弑君者,被语锋尖锐的年轻人逗笑了。
    
    「这样啊,」和贺的手掌轻轻拍在自己膝盖上,笑着说,「那你让他亲自来跟我解释吧……许久未见,我竟有些想念他了,果然人老了,就容易变得心软啊。」
    
    二宫像被人迎面扇了一耳光,遮掩不住满面的震惊。他用近乎恳切的声气对和贺说,「您说过……您承诺过……他不再……」
    
    「我从未说过,他不属于我。」
    
    和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他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年轻人再有趣,也不能耽搁他这么久啊。消失在自己的寿宴中,人们会认为,他是因为惧怕暗杀而把自己藏起来了。
    
    「他只是我暂时寄存在你那里的私人物品而已。」和贺补充道,并满意地看到,黑市之子的手指攥紧,周身不可抑制地颤动起来。
    
    「您……您不能……您承诺过……」二宫颤抖得连语句都破碎了,他几乎要把自己的掌心攥出血。
    
    「怎么?」和贺把伪善的笑容一丝不剩地收回。他眯起眼,看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真的感到有一丝不耐烦了。
    
    「你对我的命令,有不满的地方吗,黑市之子?」
    
    二宫一点点松开了拳头,掌心被指甲刺出了血痕。
    
    「我明白了,大人。」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站起身,从门里退了出去。
    
    
    
    
    半小时后,二丁目,地下室。
    
    小诊所的地下空间比地上建筑更要宽敞许多,除了一间小手术室及备有简单仪器的操作室之外,还有厨房,储物室,浴室,樱井平时用来休息,而现在被松本占据的房间,甚至还有一处不大的起居室。
    
    现在,四个人都坐在这间起居室里。
    
    樱井已经换了身衣服,相叶陪在他身边,而松本同二宫面对面。除了樱井仍看起来有点恍惚以外,其余三人都神情凝重,气氛比Dr.S突然决定下厨还要严肃。
    
    二宫把薄唇抿成一道尖刻的细线,他用眼神示意相叶把樱井带回上层的卧室,但被樱井拒绝了。
    
    「我哪里都不去,」樱井摇了摇头,试图挤出一丝笑意,但失败了。他面色苍白,却仍强自镇定,轻声说,「我哪里都不去……你们休想在我不在场的时候,把一切都决定好……我有资格,也有权利,自己做出选择。」
    
    「翔酱!」二宫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他焦急得连眼珠都被炙烤成浅淡的琥珀色。
    
    「你知道回到和贺身边……就再也回不来了吗?」二宫缓缓地,无比凝重地说。
    
    「我清楚和贺的为人……」二宫颤抖着,闭上了双眼,「他已经对我有所疑心……他恐怕已经猜出,我收留了松本家的继承人,所以用这种方法,逼我把松本润交出去。」
    
    他会的。二宫闭着眼睛想,松本润说的没错,十年前他曾背叛过大野智,现在也一样能背叛松本润。
    
    「nino!」樱井以近乎绝望的声气对二宫喊道,「你不能把松本桑交给和贺!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在和贺手里!」
    
    而松本始终沉默。
    
    他沉默着,走到樱井跟前,忽然握住樱井的手,接着淡淡地问道,「你晚餐想吃什么?荞麦面吗?」
    
    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一旁的相叶想打人。
    
    他甚至真的站了起来,然后抱着松本就地一滚,藏在了沙发背后。
    
    松本站立的地方,落了一枚圆圆的弹孔。
    
    子弹是从起居室的透气窗外射进来的,那里正对着街道。
    
    二宫拽起樱井,躲进了厨房里。几乎与此同时,地下室入口处的门被人踹开了。
    
    子弹扫射如密雨,打碎了黑市之子花大价钱淘来的游戏设备,将相叶与松本藏身的沙发背打得棉絮横飞。和贺的人跟三岛的明显不一样,虽然都一样带墨镜,但却显得更实用主义一些。
    
    相叶一猫身,就从沙发底摸出了一支手枪。松本冲他晃晃手,示意他也给自己找一把,相叶一翻白眼,丢给松本五六只飞镖。
    
    飞镖啊!
    
    沙发底露出三人六只脚,枪声让人听不来脚步,但似乎是有人走进了厨房。相叶趴伏在地,透过沙发底,专瞄擦得锃亮的皮鞋,有个穿西裤配白袜的,让人非常不爽,相叶毫不犹豫地送给他一颗子弹。
    
    白袜男脚痛倒地,相叶赶紧补了一发子弹。
    
    松本与他配合默契,抓住一瞬间的时机露了个脸,手里双镖齐发,一镖打掉了一只手枪,另一镖扎进一只眼球里,总共两声惨叫。相叶跟着蹂身跃出沙发,在空中抬手,把子弹送进最后一个人的眉心。
    
    有更多人涌入了地下室。
    
    厨房那边不知情势如何,枪响成一片,分不清敌我。松本躲在靠近厨房的斗橱后,冲闪身躲进储物室的相叶示意,他要进厨房。
    
    相叶无法,只能打着手势告诉他,斗橱的抽屉里藏着一把手枪。
    
    松本摸到了相叶所指的那把手枪,年代感十足的密林左轮,弹匣里只有六发子弹。相叶一边开枪一边冲他大喊,这是kazu的宝贝,损失掉一颗子弹,要赔一亿元的。
    
    松本把枪收好,默默举起了手里的飞镖。
    
    就在这时,樱井从厨房里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他的脑袋被一把枪顶着,以松本的角度,恰好能一镖射掉那把戳在他后脑勺的手枪。
    
    拿枪的人在叫松本的名字,让他快些现身。松本想这人八成脑子不大好使,Dr.S是黑市之子的人,也是和贺的私人物品,就算他死在这里,对松本润来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但偏偏有用。拿Dr.S来威胁他,真他妈有用极了。
    
    松本把最后两只飞镖插进裤兜里,从斗橱后站了起来,而樱井一下子就止不住眼泪了。
    
    松本皱着眉,扁起嘴对樱井说,「吃不到荞麦面也不要掉眼泪嘛……」
    
    和贺的人走到松本跟前,一枪托砸中了松本的后颈。
    
    松本晕乎乎倒地,他用最后一点残余的意识,看到相叶开枪射中了樱井背后那人的眉心,然后,他看到尚且湿润着漆黑眼珠的樱井翔,迅速转身夺走了那人的手枪,跟着一抬手,让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砸晕松本的人的心脏。
    
    Dr.S原来就是这样开枪杀人的。松本恍恍惚惚地想到。
    
    最后,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樱井告诉松本,他其实很早就从和贺那里学会使用枪支了,但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nino。
    
    他的命是nino给的,樱井对松本说,所以他只能按照nino的想法来活着。
    
    活得不谙世事,活得一无所知。他必须远离一切凶杀或血腥,保持自己双手的洁净。nino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干干净净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但他早就回不去了。
    
    他的世界就在这里。他的双手已染上鲜红的血迹。
    
    
    
    
    相叶被和贺的人抓走了,二宫受伤了,同他们一起从暗道逃走,但却不知去向。
    
    这些,是他们在Toma所在的那家酒吧的休息室,樱井对他说的。
    
    他那时还并未完全恢复意识,只记得樱井跟生田要了根烟卷,然后安安静静地吸完,像那天他在雨中所做的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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