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在夜晚里,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
我要起来,游行城中
在街市上,在宽阔处
寻找我心所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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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S] 师生 (下)

啊,我终于没有爆字数。

除非有人想看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然后拿鞭子催我开新坑。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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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本收到了母亲从实家寄来的新鲜蔬果,连封都没拆,就整箱抱到了樱井家里,害得教授像抱了一粒瓜子一样,抱着一箱红红绿绿紫紫的果实傻笑了半天。松本实在看不下去,就从里面摸出个柿子洗了,塞进教授合不拢的嘴里去。

    松本洗手做饭,刚在厨房消停了一会儿,就见教授鬼鬼祟祟溜了进来,转了一圈儿摸了件物事又溜了出去。松本纳了罕,心想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出入厨房就罢了,偷走我的家伙当我是透明人间吗?

    松本跟了出去,就见那祖宗手里挚一把明晃晃的旬刀跟那儿劈核桃,这下可把松本唬得不轻,三两步冲过去一把缴了凶器。旬刀劈了刃可以再买,但教授要是伤了手那可连课都上不成了。

    得连带多少人伤心啊。

    松本夺了凶器,见教授一脸吃不到核桃的委屈表情,气极反笑,索性连饭也不做了,翻出搁置已久的核桃钳子开始剥核桃。

    剥好一粒,往教授嘴里填一粒,直到教授腮帮子鼓了起来。松本晏晏一笑,问新收的核桃好吃么,教授才咯吱咯吱嚼烂了满口的果肉,眼睛精亮地使劲儿点头。

    投喂了教授,松本反身回厨房继续做饭。得到投喂的教授收拾了核桃壳儿,也一头钻进了书房。

    松本用收到的南瓜做了浓汤,调了味后自己先尝一口,接着唤樱井过来尝。扯着嗓子嚎了半天,教授才气定神闲地抱了笔电横着挪进了厨房。松本于是告诫自己要忍,跟这个人较真儿实在没半点便宜可占。

    入定许久,松本才拿汤匙揩了一勺浓汤,正要往樱井嘴边送,哪知那人抱着笔电,连看都不看,扯着脖子就咬上了松本的唇,舔一舔蹭一蹭,还满意地咂咂嘴,撂下一句味道刚刚好,就像来时一样,气定神闲地横着挪出了厨房。

    松本手里的汤匙摔在了地上。

    谁说这家伙情商为负的?!这撩起人来分明是要人老命啊!

    松本顶着张大红脸,一刀把红通通的新鲜番茄劈成了两半。

    

    喊教授吃饭倒是没费多少功夫,松本使叉子卷盘子里的意面玩儿,托着脑袋去盯对面的教授哧溜哧溜吸面条,心里想的是有那么好吃吗?难道比我的还好吃?

    就见樱井咀嚼的动作停住了,接着咕噜一声咽下了满口的食物,拿舌尖舔走唇角遗落的番茄汁,继而笑了起来。

    「好吃不好吃,松本君来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松本一愣,才发觉自己不经意把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

    眼见那人一双黑亮眼珠笑得余裕自得,松本又叹了一口气。认识这位教授以后,松本仿佛把积攒了小半辈子的叹息都用光了,还要透支下半辈子的。

    松本推开椅子站起身,绕过餐桌来到樱井身边。教授撩了人还无知无觉地继续卷了一叉子面条往嘴里送,却被自己的学生扳过脑袋,抢在食物之前,占领了他的嘴唇与口腔。

    樱井心疼掉在地上的意面,但松本不。

    松本用舌头卷走樱井口腔里的番茄滋味,想自己的手艺果真是天下一绝。

    「翔桑又叫我松本君了……你说,该怎么惩罚呢?」

    松本放开樱井,站直,居高临下的角度,抱臂笑得余裕而自得。

    樱井扶好被松本蹭歪的眼镜,又清了清嗓子,然后抓起一旁的筷子,在松本的注视下,冷静地吃完了盘里剩下的面条。

    吃完把盘子一推,说一声我吃好了,也不睬松本,径自推了椅子就往卧室走。

    一边走一边脱掉了毛衣与长裤。

    「今天你来洗碗。」

    松本听到了这么一声。

    松本又叹了一口气。

    饭后立即运动是不利于健康的,松本想。

    但偶尔一次,大约也没关系吧。

    

    他们吵架了,而且是在一场酣畅的性事之后。

    起因无非琐碎,但乘以他们之间追不上赶不及的十年光阴,再小的摩擦也能粘皮带肉,染上了鲜血的味道。

    松本不知道十年对想念与遗忘哪个更公平一些,松本不知道十年究竟算空间概念还是时间概念,松本还太年轻,他生命里的十年还不够他捞回本儿咂出味儿。

    但他知道恨,他恨那比他多了十年光阴的人永远一副抱残守拙的姿态,仿佛全天下的风雪都该他一人承担,仿佛他明明只比松本大了十岁,灵魂却老了千年。

    松本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玄关。

    外面正下着雪,不知是今冬第几场。松本迎着风雪穿越空旷无人的街道,雪夜是静谧到灵异,路灯都喑哑了光亮。

    松本穿着单薄的昵大衣,他的围巾忘在了樱井家。他记不清那条樱井送的迷彩围巾,是被落在了客厅,还是两人缠绵过的床上。松本不愿去想。

    松本在街对面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罐小豆汤,背靠着墙,小口小口地喝着,看会不会有人穿过他曾遭遇过的风雪,把那条难看的迷彩围巾给他送来。

    如果他肯亲手帮自己围好围巾,松本想,就是让他低头认错也不无不可。

    但直到一罐小豆汤见了底,松本都没见着那人的身影。

    到了最后一口,原本烫手的小豆汤掺了融化的雪水,已是冰凉。松本仰头喝完,把罐子扔进了垃圾箱。

    松本把双手藏进大衣口袋里,颜面却暴露在漫天的雪片里,无遮无挡。

    雪一降落到他的脸上,就融化了。

    

    第二天,松本悄悄摸到了经济学部,发现教授根本就没来上课。

    第三天也没来。

    第四天也是。

    第五天,松本抓住了代课的老师,才终于打听到,原来教授请假回了实家。

    据说是回家相亲呢,那老师又补充了一句,而松本没等他说完,就拔腿跑进了雪里。

    代课老师有点发懵,他今天早上已经连续给七八个同学堵住打听樱井桑的事情了,但受到打击后疯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松本连续一个礼拜没去上课。

    他整整想了一个礼拜,得出的结论是分手就分手吧,不过就像断了条胳膊或折了条腿。

    可那真疼。好他妈疼。

    比血肉实质的疼更疼。

    结果松本真的摔断了一条胳膊。

    他在外租住的小公寓,于风雪交加的夜晚突然停了电。

    松本想起樱井送的香薰蜡烛,为了增添情调而使用过一次,之后就被他藏到了衣柜顶上。原因无它,樱井对于香味的品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明明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香源。

    松本摸黑搬了椅子去衣柜前,踩上去,抻长了手臂去摸那气味诡异的香薰蜡烛,怎料蜡烛没摸着,自己却失了重心,重重跌在了地上。

    他听到骨裂的声音,于此同时,他听到有人在喊樱井的名字,那声音轻得像拂去满襟的花瓣,有着欣喜的悲伤。

    那声音在漆黑而静寂的夜晚里才会变得响亮。

    而窗外只有雪在飘。

    松本被那声音吓了一跳,接着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才意识到,那声呼唤是自己发出来的。他在最无助,最痛苦的时侯,下意识喊出了樱井的名字。

    他比自己想象的,更依恋樱井。

    他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这哪里是断了条胳膊或是折了条腿。

    离开樱井,比那疼得多,多的多的多。

    不是断胳膊也不是折腿,而是失去了生命里所有的重量。

    没有樱井,他无法往前再走哪怕一步。没有樱井他连时间也懒得追赶了。

    

    想通了。

    还分个屁手啊。

    

    松本去医院打了石膏,他要好好养护这只手,它能给樱井做好吃的东西,它还能帮樱井剥核桃。

    松本从医院出来,就直接买了张去往樱井实家的火车票。

    他是知道樱井实家的地址的,但一次都没去过。他一点也不紧张,真的,不过就是女婿初次上门嘛。

    说不紧张就不紧张,结果是当樱井拖着一条打了石膏的腿给松本开门时,他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

    把屋里的樱井妈妈吓了一跳,连忙问儿子是不是闯进来什么歹人。樱井苦笑着把自己断了条胳膊的学生扯进了门,对妈妈说,这是我男朋友,不是什么坏人。

    

    原来樱井当时是追了出来的,却因为心急火燎而踩了个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断了腿。

    结果被恰好来探望哥哥的樱井舞碰上了,直接把断了腿的人押回了实家,理由很充分,哥哥就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白痴。

    樱井充分利用了被拘留在实家的这几天,让所有家人都接受了他有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岁,但特别会照顾人的小男友的事实。

    樱井教授连年被评为教师之星,其口舌之能,大约并非浪得虚名。

    

    两人当初吵架的导火线就这样被和平解决了,这让躺到樱井在实家的小床上的松本,顿时有些空虚。

    松本转了个身,轻轻松松就把一旁打着呼噜的樱井搂进了怀里。

    只好干些别的事,来填补空虚了。

    

    他们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脚。

    一个毛毛躁躁,一个迟钝无聊。

    但据说恋爱是有缺陷,才会美好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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